那村,那人,那狗作文
他哭了,
哭得很傷心。
它走了,
再也不會回來了……
初春
萬物復甦,生機勃勃,太陽整天對着花兒笑着。一切都那麼自然和諧。
老人依舊每天與那條狗玩耍着,老人姓劉,村裏人都叫他劉大爺,他年輕時在一次事故失去了雙腿,從此在輪椅上生活。劉大爺的伴侶走的早,整天整夜無人陪伴,十幾年前的冬夜裏在村子裏的田野撿到了那條狗,它叫大福,是條普通的田園狗,它毛色黃潤,在院子裏每天奔跑着,陪伴了老人多年。
劉大爺有一個兒子,幾年不回來一趟,卻隔三差五地往家裏寄錢。劉大爺每收到兒子寄回來的錢時,總會嘆氣一聲:“又不回來了。”說完,自己推着輪椅的輪子,一點一點地回家,大福總跟在他後面,輪椅上的手把有一根繩子,村裏的斜坡很多,大福每遇到斜坡,便衝上前去,咬起繩子,將劉大爺一點一點地拉上坡。
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。
說起來,大福的年紀也不小了……
初夏
樹蔭下依舊是劉大爺和大福,蟬鳴連聲,太陽照在劉大爺黝黑的皮膚上,悠閒自得。
大福吐着舌頭蹲在劉大爺的身旁,旁邊有一碗水,大福時不時會舔上兩口,以平復大福焦慮的心情。大福不再像以前那樣活潑,整日趴在院子裏,時不時就睡上一覺。
日子還是這樣過着。
大福的身體也在不斷變化着……
初秋
院子裏的樹葉黃了,風一吹便脆弱地落下,大福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了光澤。
劉大爺依舊整天想逗大福,不知怎的,在逗大福的瞬間心中總有一種失落感,心涼的不是滋味。
這天,劉大爺的兒子又來電話,說要回家。劉大爺面上平靜,實際上,早在兒子回來這天一打亮就去了集市買菜、肉,劉大爺很少買肉。回去的路上,村裏的人見到劉大爺,說:“吆!劉大爺,買這麼多東西,吆!還買肉啦,兒子要回來啦?”劉大爺點點頭,說:“嗯,回來了。”說完大福就咬起繩子,拉劉大爺上坡了。
回家之後,劉大爺不知花了多少時間,做了一桌子的飯菜,大福趴在桌子底下,似乎在等着誰的到來。“爸,我回來了。”劉大爺趕緊在屋裏應和一聲。着急忙慌地放下手中剛端起的茶杯,往屋外趕去,出門看到了兒子,劉大爺有很多話想說,卻不知從何說起,看見兒子身旁有三個男人,大概是同事。“爸!”劉大爺應和一聲,兒子卻不知劉大爺的眼角早已泛淚,劉大爺用假裝揉眼睛的方式將眼中的淚拭去,邊擦邊說:“唉,年紀大了,沙子進眼太難受了。”
兒子在家只待了一個小時,走時在家裏放了錢,對劉大爺說:“你別捨不得花,缺了打電話給我,我給你寄,你不用擔心我,我在城裏生活的很好。”劉大爺又應和了一聲,一直將他們送到村口,大福也跟來了,劉大爺看着他們在視線裏消失,眼睛又迷了沙子。大福像往常一樣咬起繩子拉着劉大爺上坡,但,大福上坡越來越吃力,越來越慢……
日子還在翻頁似的過着。
大福的眼睛也越來越沒有光澤。
晚冬
寒風刺骨,萬物都在歇息着,大福越來越衰弱,它開始整天趴在屋子裏,眼睛無精打采地睜閉着。爬坡它已經爬不動了,骨頭也不愛吃了,再不想玩了。劉大爺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麼,但他每天依舊逗着大福,撫摸着大福的皮毛,大福變得越來越瘦,撫摸着它好像在撫摸皮毛下的骨頭,劉大爺看着大福,不知不覺沙子又迷了眼睛,這次,沙子迷了好久。淚水打到了大福的皮毛上,大福似乎感覺到了,使勁扭頭看了看劉大爺,就又趴在了地上,大福沒有光澤的眼睛裏含着淚水,慢慢地睜閉着。
日子消逝着。
那天,下起了大雪,劉大爺午覺醒來,已是黃昏。發現牀底邊的大福不見了,劉大爺呼喚着大福的名字,聲音越來越大,還是沒有迴應,劉大爺急了,急忙掙扎着艱難地坐上輪椅往屋外趕去。
雪下的很大,阻擋了劉大爺的視線,他用全身的力氣前行着,用嘶啞的聲音喊着大福的名字,他往當初撿到大福的田野裏找去,不知過了多久,輪椅上已經全是雪。
劉大爺依舊喊着大福的名字。突然,他在坡的頂端往田野看去,一條狗被大雪覆蓋了大半個身體,露出一條尾巴……雪依舊下的很大,他的嘴脣乾裂着,皮膚凍得沒有知覺,遠處一片白雪蒼茫,近處是失聲痛哭的老人,還有不遠處那條死去的狗。劉大爺知道,它就是大福。它走了,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劉大爺沒有下坡,因爲沒有人再拉他上坡。
那片田野,那條狗,那位老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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